#夏季图文激励计划#北科银宏泰
8月13日16时,怀柔区琉璃庙镇白河北村白河湾附近的一处河道边,搜救人员发现了一具遗体。经过确认,这是失联20天的孙胡沟村党支部书记尹春燕。此时,距离她在暴雨中为转移高龄老人冲出村委会大门,已经过去了整整20天。镇上连夜成立的治丧委员会门口,有人悄悄放了一束白菊。
在怀柔区政府官网“村级联系方式”页面上,序号19的孙胡沟村条目里,“书记尹春燕”和那个132开头的手机号依然清晰。只是这串曾被村民熟记的数字,如今再也等不来主人的接听。有记者试着发去一条短信:“尹书记,大家都在等你回家,如今……一路好走。”
时间回拨到7月26日,那个让孙胡沟村村民永生难忘的暴雨夜。
22时刚过,村会计王钺在村委会盯着雨势,玻璃上的水流像扯开的白布,雨刷器打到最快档,窗外仍是白茫茫一片。“1小时92毫米”,气象预警短信跳出来时,尹春燕已经在工作群里连发了6条通知,让村干部开私家车挨家挨户接人,“先转移低洼处的,老人孩子优先”。
23时,村委会的铁皮屋顶被雨点砸得咚咚响。尹春燕突然站起身,“范家庄那对老人!”她想起87岁的张大爷和76岁的老伴还住在离河道不到30米的老房里。王钺想拦:“雨太大,等雨小点儿再想办法。”尹春燕已经抓起手电筒:“五分钟的路,现在不去科银宏泰,万一房塌了呢?”
丈夫蔡永章默默拿起墙角的伞跟出去。王钺后来回忆,两人消失在雨幕里的瞬间,手电筒的光柱像根被狂风揉弯的细针,很快就看不见了。
23时18分,村民张春山的手机在雨夜里震动。“大哥,西沟是不是漫水了?人能出来不?”尹春燕的声音夹着风雨声,时断时续。张春山说水已经没过膝盖,她立刻喊:“把车往高坡开!给春林打电话,让他盯着大西沟!就说是我的话!”这通电话挂断时,张春山听见那头有水流撞击的哗哗声。
23时20分,孙胡沟村“两委”工作群里弹出一条消息,是尹春燕发的:“最新要求:各村按照红色预警标准措施落实。”这行黑字,成了她留在世间最后的文字。
23时22分,在三亩地值守的孙桂申拨通了尹春燕的电话,想汇报水位情况。“我这边……”她的话只说了一半,突然没了声。孙桂申举着手机等了10多秒,听筒里只有风雨的嘶吼。重拨过去,只剩忙音。
23时44分,村里的信号塔被洪水冲倒,全村通信彻底中断。
第二天清晨,雨势渐歇,300多名村民已被转移到安全地带。清点人数时,大家才发现,那个连夜组织转移的身影,那个说“我必须得去”的书记,没回来。
7月31日的北京市防汛新闻发布会上,怀柔区委书记张强提到尹春燕时声音哽咽:“她和协助转移的爱人蔡永章,被洪水卷走了。”8月4日,蔡永章的遗体在事发地下游三四百米处被找到。
接下来的9天里,搜救队沿着白河反复搜寻。村民们也自发加入,有人撑着竹筏在河道里喊“尹书记”,有人在岸边插满红色标记旗。直到8月13日下午,那个让全村牵挂的名字,终于有了结局。
如今,孙胡沟村的村委会门口,尹春燕常坐的那把木椅还空着。墙上的防汛值班表上,她的名字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。村民说,那场暴雨里,她逆行的方向,正是全村人心中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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